我娘剛跟我爹結婚時不會做飯,后來自學蒸饅頭,放堿掌握不好量,于是從學;瘜W實驗室里拿了一堆試紙來測。
后來我娘想學紅燒魚,就圍觀我爺爺熬魚,看到我爺爺放醋和料酒的時候感嘆:原來熬魚的香味就是酯呀!
小時候去她辦公室玩,她給我表演魔術:“我左手試管里是無色透明的水,右手試管里也是無色透明的水,吹一口氣一看,兌在一起就變成了紅色的水!”我目瞪口呆嘆為觀止,直到上了初三才明白那倆試管里其實是堿液和酚酞。
她發現給我削的蘋果我忘了吃,氧化了,遂拿來嘮叨:“你看,讓你不抓緊吃,氧化了吧!”
“媽,為什么咱家熬的綠豆湯是綠的,爺爺家熬的綠豆湯是紅的?”“本來都是綠的,氧化了就變成紅的。”
所以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以為氧化=變色。
小時候她給我講故事,說一個農婦過年殺豬,不小心把一坨豬油掉到了鍋臺灶的灰里,揀出來之后弄了一手灰,去洗手發現洗的很干凈!從此人們就發明了肥皂。。。
寒假里她們學校加課,家里沒人看著我,我就跟著她去學校。早晨帶了兩個生雞蛋打算在學校門口攤煎餅果子,結果人家沒出攤。只好改買肉夾饃。雞蛋怎么辦呢?來到辦公室后,我娘支好鐵架臺,放上石棉網,大燒杯接半杯水,點燃酒精燈,把倆雞蛋給煮了。。。從此我發現肉夾饃就煮雞蛋也挺好吃的,嗯。
“媽再給我來一塊糖~”“別吃了,吃多了得蛀牙!”“媽……”“哎呀你不就是想吃甜的嗎?掰一塊饅頭放嘴里嚼100下,也挺甜的,不騙你!”
有一次我耳朵里長了瘡,去醫院也治不好,她打聽來一個秘方是滴香油。于是我知道,她又該從實驗室拿滴管了。
某次一個年輕女孩來推銷洗發水,我媽看她像個大學生模樣,一問果然是附近某大學的學生,于是一口氣買了十瓶,每瓶600ML的容量。。。
“媽你買這些雜牌貨干嘛?”“這孩子肯定是家里條件困難,出來打工怪不容易的,咱就當幫幫她。”“可是你買的也太多了吧?擱家里也沒人用,還不如直接給她錢呢。”“誰說沒人用?洗毛衣用!”“。。。。。。毛衣能用洗發水洗嗎?”“怎么不能,你的毛跟羊的毛成分都是蛋白質!”
“媽,豆腐是怎么做的?”“黃豆磨成豆漿,往里加點兒鹵水,就變成豆腐了。”
(兩天后吃早點時,我跑進廚房)“媽,我在豆漿里放了好幾勺鹵水,怎么也沒變成豆腐?”“你哪兒來的鹵水??”“鍋巴菜里的。”“@#¥%……&*”
在我家,零食基本都是原生態:自己煮的花生米、自己炒的南瓜子、大姨自制的紅薯干、二姨從縣里買的核桃。。。因為我娘說了:“外面買的那些小食品,里面都是化學添加劑!” 久而久之我習慣了,后來發現她從超市買“芥末小生”吃,還反過來勸她:“媽這里都是添加劑,快別吃了!你自己買個芥菜頭切絲炒了,就著炒果仁吃,味道一樣的嘛~”
我上初三之后,驚訝的發現油條里有明礬,過量攝入鋁元素會損害智力。。。當天回到家就跟我娘急了:“媽!你一個教化學的不知道炸油條吃多了會變傻?”“知道啊,不就是有明礬么。” “那我吃的時候你還不攔著我!”“我遺傳給你的智商足夠富裕,吃兩根也沒事兒。”。。。。。。(明明是你自己愛吃!)”
但從此我就戒了炸油條,一口都不吃了。直到四年后的暑假,她苦口婆心的勸我:“閨女,你都考上北大了,現在吃點兒炸油條沒啥事兒了吧?來——”
我在家熬粥,掀開鍋蓋后直接正放在了案板上,被她狠批:“虧你還是化學老師的閨女!不知道試劑瓶蓋要倒放嗎?”兩天后我終于以牙還牙逮住了她的紕漏:“媽你倒醋時標簽沒朝著手心!”
我在理科班混到高一下學期,終于撐不住了,跟她說:“媽我實在學不會化學競賽,物理數學競賽更沒戲,我高二還是去學文吧。”我娘很淡定的說:“愛學啥學啥,只要不學壞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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